【浊尘寻欢录】(第十章、白帝潇湘酌梦长)(小色鬼穿越合欢宗,开外挂懒猪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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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尘琢磨清咂么透了,心里却腻歪起来。这楼子毕竟是个淫靡之地,喧闹聒
噪,宁尘一时又无事可做,尽搅得他心烦,便只往那天池院儿清净处躲着。
这一日,宁尘窝在天池院竹林里打坐修炼,被一阵隐隐丝竹声唤醒。
不似楼中寻常乐曲靡靡奢华,闻音不过一人抚筝,清简单薄。宁尘出定细听,
初时那曲子悠扬婉转,过不多时却忽地偶有错漏,倒是有些滑稽。
有此可见,操琴者只是自娱,而非取悦恩客。宁尘喜那曲中有诚,忍不住站
起身来循音而去。天池的院子彼此隔得稍远,找去也容易。没走两步,便见一道
灰瓦白墙怀抱下廊桥流水,挺大的一个院子花木繁茂,深处一间屋舍藏于潺溪之
后。
院子也没有门扇,只一道白石圆拱供人任意出入,宁尘抬头往拱门上挂着的
牌子一瞥,上面「愫卿」二字由朱笔勾得,红的夺目。
这几日宁尘已把楼中这些门道弄了个大概,牌子上艺名的笔色乃是用以彰显
身份,朱砂红笔的名儿即是说此间的姑娘乃花中之魁。宁尘先前把天池院的元婴
睡了大半,那日见这处牌子翻着便没往里进,如今被琴声勾了来,便倚在门口往
里去看。
溪边石台一架玉筝,筝边却坐了两个人。原来,那愫卿正教旁边的少女抚琴,
所以音律才会如宁尘听得那般参差不齐。
宁尘也不迈步进去,只隐着半拉身子听曲。愫卿身披轻纱紫衣,发髻高绾插
着一根凤穗宝钗,一身打扮显尽了雍容。她垂眉低目,也不看着琴弦,一边弹奏
一边轻唱。
——西子无心笑白鸥,谁知泪满襟头。
金言落玉涿,人是人非奈何,春风渡千舟。
隔岸应愁相垂袖,终逝水,不似寻常仙流。
——有榻何须错卧,心儿意儿灼灼。
一日快活,但凭杯酒小酌。
愫卿前三句温婉悠长,空灵悲切,似有万千惆怅积于山巅,在字句中汇成雪
水化出,点滴淌在曲里。可那最后两句却是旁边少女抢先唱出,虽强压韵脚粗糙
不整,却是折了先前的幽怆,变作戏谑悠哉。
少女唱完,两女挽着胳膊咯咯笑成一处。
愫卿生得大气端庄,清雅素丽,风尘不掩风情,气息沉稳犹如长河,只是笑
靥微露仍褪不去眉间的淡淡哀意。而那少女活泼跳脱,眉目虽与愫卿六分相仿、
形似姐妹,笑容却纯粹明快没有半点儿阴仄。她笑得阳光灿烂,似是对自己最后
一句颇为得意,只拿脸去与愫卿贴在一起。
宁尘品得曲中滋味,忍不住轻轻抚掌。那掌声传至院内,愫卿与少女皆是一
愣,随即相视而笑。愫卿从石台起身,向宁尘迎来;少女却不多看他一眼,只低
头隐入了旁边的林子。她脚踝上系着黑绸挂金铃,走起路来叮铃铃的,按楼里规
矩是不能碰的。
愫卿行至宁尘身前,躬身施礼:「想不到宁公子在这里,让公子见笑了。」
宁尘一愣:「你……」
他与愫卿素未谋面,若对方只是从旁的姑娘那里闻听到他倒也罢了。可他在
楼中折腾时自然不会用真名,没成想人家一嘴就给自己揭了老底。
愫卿见他有些慌,忙笑着说:「楼主与我们几个亲近的交代过,宁尘宁公子
暂在楼中避祸,叫我们看顾遮掩,公子不必挂怀。妾身久闻大名,今日公子能挑
小院陋室歇息,蓬荜生辉了。」
宁尘闻言安下心来,也笑道:「既如此,姐姐也得将真名换给我才行。」
愫卿倒没想过他有此一招。她沉默片刻,垂目道:「妾身敝姓童,闺名怜晴。」
「童姐姐请不请我进去啊?」宁尘往前欺了一步。
童怜晴只是微笑:「那得看宁公子翻不翻妾身的牌子。」
宁尘哈哈一乐,抬手将愫卿的牌子翻过,由着童怜晴将他引入了院中。
童怜晴早从楼中听说,楼主招来一位俊人儿,乃是个花中高手。她原以为宁
尘上来就会动手动脚,自己好好伺候便是,却没想这少年只行在自己身侧一步之
外,极有礼数。她引着宁尘直往秀舍行去,可到了石台那里却引不动了。
「童姐姐,小子想听你再抚一曲。」
宁尘是叫琴声勾来的,并不怎么急色。童怜晴见得客人多,有雅意的同样不
少,于是回坐筝前,将雪白柔荑置于弦上,侧目问:「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我不懂曲,姐姐随意弹得。」
童怜晴略一思忖,顺风顺水弹了一曲怡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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