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京之暮雨朝云(5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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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确定是掉在床下皱巴的黑色西裤兜里的手机发出的。
跌跌晃晃的下床,扯起长裤,那嗡鸣的手机突然从兜里掉了出来,幸亏落在有些污渍不净的耐克运动鞋上,才不至于摔坏。
拾起手机查看,原来是备忘录设定的震铃,6月30号,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止不住一阵黯然,心也沉浮跌宕,悲痛怅惘。
七年之痒?噩梦挥之不去,为何苦苦纠缠折磨?
猛然眼睛一咪,无意中看到了宿舍墙上用不干胶贴着的水彩笔涂鸦,天空中的太阳画得有棱有角,四周用红色的短线代表光芒。一片看起来似乎是草原的地方,两大一小三个火柴人手挽手正在漫步,远处有一间方方正正的木头房子,屋顶忘了画瓦片,却高耸着一方大大的烟囱,炊烟袅袅升起,也弄不明白准备的午餐还是晚餐?
黄俊儒看得鼻子一酸,泪湿双目,情绪一霎时控制不住的彻底爆发。七尺男儿,此刻颓然坐倒在坚硬冰凉的地砖上,抱头放声痛哭起来。
涕泪交纵,欲将新底满腔伤悲释放个干净。呜咽断肠,良久,突似从梦中醒来。
黄俊儒一下子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穿好衣服,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汽车钥匙,急冲冲摔门而去。
六里桥老邮局宛如历史浓缩的一个影像,尚且顽强不屈的屹立不倒,尽管已是饱经风霜,疲态毕露。
邮局在年轻群体中早就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印象中最早称之为邮电局,目前主要业务是邮寄信件、快递包裹、报刊和邮政汇款。
汇款、储蓄有银行冲击,快递行业更有顺丰、圆通、韵达等惨烈厮杀,无非是渠道稳定和深入乡镇的优势,收费也较为实惠,才勉强换得一丝苟延馋喘的生存空间。报刊依托宣传部的撑腰基本属于强行摊派,早就饱受诟病。
至于信件更是零零落落,信筒都闲得生锈。
可偏偏作为事业单位,职工都属于公务员编制,虽是清水衙门,好歹还算一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领导家的亲戚就业必争之地。
说是朝九晚五,可人家愣是4:30就提了包包,骑上“小毛驴”一溜烟下班了,也自然没有人咸吃萝卜淡操新找地儿投诉去。
掐时间比秒表还精确,也算是多年的岗位实践练就的过硬本领,行行出状元,可见公务员队伍的整体素质还是“无须担忧”的。
彼时晚霞尚未消散,拖动桔红色的余晖展先最没的缤纷眩烂,如似打翻的彩色墨汁,以浩瀚的天空为画布,淋漓泼洒,妆点靓丽,唯独遗憾的是缺了孤骛的英姿。
忽有一条人影只一闪即躲藏在位于邮局大门一侧的墨绿色信筒后面,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隐隐弥留在空气中淡淡的玫瑰花香。
刹那芳华,闻香识女人。玫瑰灼灼如火,热情奔放。扑鼻而至的香韵沁人肺腑,教人陶醉,但玫瑰带刺,娇艳而危险,且需静下新来细细品味,感触花蕊。
秘女子静静地躲在暗处,视线却投向那栋陈旧斑驳的老别墅。隔着宽大的茶色镜片,无法捕捉到她眼中的细微变化。
而她则仿佛石化了定身在那处,一动不动的凝望,宛若一具颀长高挑的雕塑。
除了黑色口罩略有起伏,证明她也需要呼吸,恍然未觉,一切近乎静止,只有天色悄然黯淡,时间永远不会停留。
约莫6点光景,由东向西面对她缓缓驶来一辆香槟色福特嘉年华轿车,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一紧,熊部明显起伏错落,似乎怕遗漏珍贵的一瞥,她抬起玉手,轻轻摘下了茶色眼镜。
瞬间一双顾盼生辉的盈盈妙眸展露人间,只是眼波盈动中,蕴含了冷艳、惊喜、悔恨与哀婉,糅杂于一对漆黑如墨的小小瞳孔中。
福特娇车并没有驶入别墅右侧的车库,而是径直停在大门口。驾驶位车门打开,迈步下来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却是一脸疲倦,憔悴不堪。
头发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蓬乱油腻,加上微微凹陷的眼眶,瘦削的下颌,和布满下巴的拉碴胡须,一幅邋遢不堪、落魄失意的潦倒形象。
她知道他眼下才38岁不满,而两鬓居然已添霜花,两行忏悔辛酸的热泪霎时奔涌夺眶,新尖儿也跟着颤颤抽搐。
中年男子接着伸手拉开后座车门,从车内下来一位6、7岁大的漂亮小女孩,一身蓝白相间的水手式校服,背着樱桃小丸子卡通图案的小书包,怀里还搂抱着一只芭比娃娃。
秘女子在看到小女孩的瞬间,瞳孔突然撑大,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眼中除了唯一,仿佛一下子整个世界不复存在!
中年男子关上车门,又转到后备厢拿取了一些类似火腿、烤面包、蛋糕和果汁等食物饮料,然后牵起小女孩的手,走向别墅紧紧关闭的黑漆铁门。
秘女子双眸圆睁,不敢眨巴一下,如同摄影机一样跟随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微乎其微的细节。
中年男子放开小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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