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京之暮雨朝云(01-05)
第(11/17)节
难亡故,我和母亲仓促赶往事发地点,未及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却已阴阳两隔。最终除了获得一笔不斐的赔偿金外,还带了一点辨认出来的属于父亲未焚化的遗物回来,母亲在此处为父亲建了一个衣冠冢,睹物寄哀思,天涯两相隔。至少,每年清明,我们能来此地对逝去亲者作一悼念和缅怀!
而李萱诗自从嫁给郝老狗后,似乎再未来过一次父亲坟头祭拜。她是自认为二婚改嫁后已经不是左家之妇,亦或是自知淫荡堕落,已无颜再见前夫?且由她去吧!天要落雨,娘要嫁人,如何阻止得了?
何况当初,传出衡阳闻名的美女教师居然要下嫁给郝家沟一个带着拖油瓶的老丑粗鄙,一无是处的老农民时,衡阳当地媒体社会版块都做过跟踪报道,可算是轰动一时,惊碎一地眼镜。李萱诗的大名更加如雷贯耳!
或许也是多年的一种不甘和坚持,李萱诗生性要强,当初被天下人蔑视的那一场婚礼,永远都是横亘她心尖上的刺。她是一个不甘平庸和失败的人,尤其更看重脸面,隐忍坚守何尝不是她对世俗社会的一种抗争和报复?
她就是要证明她李萱诗依旧是那只令万众景仰的凤凰,她生活的很好,不但家庭和美、子女双全,更能白手兴业,办公司,建山庄和奢侈豪宅,且凭自身能力,将一个又老又丑、目不识丁的老农民推上从政之路,竟也平步青云,一帆风顺,这难道不是能力吗?
她可以用无数金钱和心血开拓,开盛一个属于她的郝家沟王朝盛世。哪怕付出不计其数的艰辛,忍受任何牺牲,和着眼泪也要走到底。她将以一个成功者的形象再次矗立一方,来堵天下悠悠众口。
叶倩提着祭品递给我,我在父亲坟前一一置放,弯腰焚烧了纸钱。叶倩向父亲的墓碑鞠躬行礼,亲手放下一束白菊花,轻声对我说:“我在一边等你,有话你就对你爸说吧!”言毕旋身而退。
我沉默半晌,伸手掏出白沙烟盒,点上一根,轻轻插在坟前泥土中,敬亡父。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起来。
烟头明昧闪烁,青烟被随风吹散。猛吸几口,苦涩碱气入肺,又喷出口腔。抽完扔掉烟屁股,我一下跪在坟前尘土地上,膝盖硌着硬土有点疼痛,便如我此刻绞痛的心。
我双眼平视,对着父亲的墓碑,极力压制心底的波动,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出言语,但语气还是莫名其妙的带一点低沉音:“爸,今天清明节,不孝子来给你上坟。去年没有来看您,因为我在牢里待着。儿子说来惭愧,年近而立,却一事无成。不但没照顾好妈妈,连老婆也被人抢走,本来没脸再来见您。可我在牢里一年想通透了,咱老左家还没有死绝,儿子之前不当人子,辱没了您的清名,实在罪孽深重。不过您安心,但凡还有一口心气在,我必将用我的双手去报仇雪恨,洗雪耻辱!郝家沟那一窝奸夫淫妇,辱我左家太甚。从今天开始,我不但要追回属于我们左家的钱财,那些卑鄙、恶毒、无耻、下贱的狗贼和淫妇,都得付出代价!辱吾者,十倍还汝!您等着儿子的音讯吧,这事儿已经让您等了太久,我也等急了!自古报应不爽,天理循环,您放心,一个也不让他们逃掉!”一口气吐出心底的郁闷,整个人仿佛轻松许多。
我对着父亲的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立时迎来叶倩那两道清澈明亮的目光,像是在赞许亦或是询问?
“倩姐,我们下山吧!”我说道。
叶倩微笑点头,我俩迎着朝霞往山下行去。突然,我瞳孔猛得收缩一下,眼中怒意澎湃。叶倩显然不明所以,微微一愣。
离父亲墓地不远处,有一片山势较缓的平坡。树多年前就被砍去,只留下十几个光秃秃的低矮树桩,可以当凳子坐。另外,还隐约看出一间茅棚的痕迹,至少骨架尚在。随着风吹雨打多年,早已残枯破败,不堪一睹。
而我当然深知,这破落残址正是当年那个貌似忠厚老实,实则猥琐卑劣的狗贼郝江化美其名曰替恩公(左宇轩)守墓时临时搭建的栖身之所。他当初带着不可告人的邪念,所谓守墓,没准日日夜夜都在心里鄙弃和嘲弄我的父亲。大约没一年时间,李萱诗就让其得手,自然开始登堂入室、沐猴而冠,顺理成章地同李萱诗姘居在一起,鸠占鹊巢,夺母谋财,开始一条狗的发迹崛起之路。
我思及此处,愤怒油燃而生,对叶倩诉说了这段过往。叶倩终于知道这是我的心结所在,她很明事理,点点头,对我说道:“既然不喜欢,不妨一把火烧了它,也当作对过去的一种决别!此后也可以心安理得的直面未来的生活,人,不能只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她说的很对,于是说做就做,她也帮着找来一些引火的茅草,而我则当仁不让的取出打火机将一团干草点燃。山上风疾,火势仗风升腾蔓越,燎原炽燃。眼看着昔日狗窝即刻化为灰烬,心底怒意也释放了许多。此情此景,让我不由想到,郝家沟的未来何尝不是如此?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回到山下,已及午时,我们先找了一地吃饭。叶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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