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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仲记唔记得我同你送兴叔走嗰日……”林展权道:“阿嫂同信少离开之后,强哥、你同我入去见埋佢最后一面。他讲咗好多次对唔住,要你原谅;之后仲叫我帮他照顾屋企人,特别係睇住信少。”
“……记得。”
“嗰阵时我以为兴叔讲呢啲,一嚟因为阿六嘅事觉得内疚,二嚟想叫我帮信少做大佢堂口……”林展权顿了顿,又道:“但半个月后,阿嫂同我哋讲信少因为兴叔走咗太过伤心,喺佢唔知几时惹到毒瘾,希望几个堂口一齐开会简个新话事人。”
“之后标爷先点我暂时睇住元朗。”
阿媚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咁……咁都係讲唔通呀,如果佢吸咗成五年,点会无人知?况且字头里面咁多粉档,是但搵间都够佢吸过世,信少点会为少少钱出卖我老公?”
“他唔係要白粉钱,係要钱去赌。”
林展权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簇新的复印出的字据,落款年月不同,但签名都是同样的三个字“邓秉信”。
阿媚的瞳孔猛然收缩,目光像燃着烈焰般凝固在纸上。
“十个古惑仔九个赌。和兴胜包括其他‘和字头’一早就有规矩,无论係话事人抑或係坐馆,包括佢哋啲屋企人,都唔可以喺‘和记’个场赌。因为咁样好难追数,仲可能拉其他兄弟落水。”
“七八年前兴叔隻脚唔掂,之后都係信少帮他睇住啲货船。对比返最早嗰张借据嘅日期,加埋阿明先排过大海chok下扒仔、叠码仔,怕且信少喺六年前就已经喺澳门玩大场,玩亲都係四海会啲贵宾厅。”
“呢张係五年前,他抵押自己部车。”
“仲有呢张,押咗兴叔比佢嘅屋。”
“信少咁嘅身份,普通堂口根本唔敢带他过大海,只会由佢自己玩,更加唔敢借钱比佢。”
“阿明搵到个叠码仔以前喺香港捞过,知道呢度啲嘢,专搵字头里面啲人做客。信少赌台底用一拖五,输光输净都仲要欠多六百万,后来係通过佢搵到四海会嘅分堂口借大耳窿。六百万,几年前元朗边个堂口嘅坐馆见过咁大笔钱?兴叔应该好早就知道?啦,但佢年纪大又死要面,边会抓开块面同我哋做细嘅讲自己个仔过大海输成八百万。”
“钱,兴叔一定有帮他还,但边还到咁多。叠码仔讲过,四年前佢哋夹硬要阿信少押咗间屋,但最后对方无啦啦销咗笔数,换係你看得怪唔怪吖?而喺一个几月之后,阿六同佢几个兄弟就比人伏……兴叔查极都唔知边个。”
阿媚苦涩道:“四海会同潮州商会有关?”
林展权略一点头,道:“无错,嗰个厅主同潮州商会个副会长算係半个连襟。”
阿媚仰头看着墨色的天,让泪水在眼眶里静止:“仲查到啲咩?”
话间,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阿明很快拿着钥匙出现在门口。见到阿媚的神情,他微微一怔。
“权哥、媚姐。”
林展权见了他,询道:“啲嘢搞掂?”
阿明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嗯。”
林展权对他点点头,开口道:“之前我叫你查啲嘢,讲比阿媚知。”
阿明闻言看了看阿媚,终是低头避开她的眼神:“媚姐,我……”
阿媚的头仍然仰着,隐忍道:“……无事,你照讲。”
阿明清了清嗓子,寥寥数言交代一桩疑事。
厦村堂口在数月前与潮义安的泥围堂口起过冲突,双方多次爆发械斗,互有死伤。其间,坐馆丧强打听到对方坐馆的临时住地,意欲向林展权借二十人将其围砍,不料潮义安却早作防备。若非阿明等人在岸边开船接应,丧强与堂口一众兄弟绝不止身上那点轻伤而已。
“泥围啲人係就係唔够厦村揪得,但硬係阴返丧强转头。佢以为係自己黑仔,但权哥都係叫我查下係咪有二五仔。呢次本应係喺二号码头接应,得丧强同几条友知道,后来耀仔过咗去泥围昅住先,先发现附近一早伏咗潮义安班扑街,其他几个码头都无。权哥叫我哋提早揸另一架船过去,又带多两支枪,先打走班扑街。”
“耀仔摸过佢哋底,有一个成日同信少私下联络。我昅咗成个月,佢哋真係同潮州帮有来往。”
阿媚双手抱臂,静静地看着林展权。半晌,她开口道:“权哥,你想点,我听。”
林展饮了口茶,道:“做二五仔,按规矩係要喺刑堂斩手斩脚,三刀六洞。但信少再扑街都係兴叔个仔,佢出卖兄弟嘅事扬出去,成个元朗堂口都无晒面,阿嫂佢一个女人仔以后都唔知点。”
“佢啲扑街事,阿嫂已经知道,亦知道佢比字头发现嘅话就係咁先。所以她嚟求我,睇在兴叔面应承一句,送佢个女阿芬出国读书,再等信少帮邓家留个后。呢啲我都应承咗,宜家信少条女同阿嫂住埋一齐,互相有个照应。”
“阿媚,兴叔对你唔错,所以我唔想你亲自郁手。头先阿明已经送信少上路,等搞掂晒啲事,叫埋阿六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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