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第三十九集龙)(完)
第(26/38)节
个奶娃,但毕竟是正牌宗室,坐在榻上似模似样——假如不是他身边还有个阮香凝的话。
盛姬被小紫丢去当祭品,定陶王没了奶妈。王蕙无暇分身,卓云君、阮香琳和几名侍奴各有要事,最后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阮香凝还闲着,被指派照顾定陶王。阮香凝温柔可亲的样子确实很容易博人好感,定陶王一觉醒来,一个熟人都见不到,连自己也被丢到宫外,居然被她照顾得不哭不闹,凝奴这贱人也算有点用处。
可惜这一切在见到董卓的刹那就彻底破功。不知道是董卓肉山一样的体形,还是剑戟般的须髯,也不知道是他傲慢的举止,还是凶狞的气势。反正一见到董卓,定陶王就“呜”的一声,大哭起来。阮香凝怎么哄都哄不住。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
程宗扬只剩仰天长叹。自打来到六朝,他也见过不少名人,可董卓的赫赫威名仍让他心里发怵。自己让董卓来见定陶王,就是想稳住这位混世魔王,至少眼下别闹出兵戎相见的惨剧来。结果弄巧成拙,定陶王这么一哭,没看到董卓的眼珠子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吗?
最后出主意的赵充国只好硬着头皮道:“定陶王年纪还小。老董,走走走,我们去喝一杯。”
“放个奶娃在殿上,成何体统?”董卓拂袖而去,“啥酒?”
董卓这边一走,定陶王就止住啼哭。
程宗扬气得打跌,“连个孩子都哄不好?你故意的?”
阮香凝道:“奴婢不敢。只是……”
眼看着定陶王小嘴又噘起来,程宗扬怕是自己刚才语气太重,吓住了他,不等阮香凝说完,就赶紧走人,免得又把小家伙弄哭了。
定陶王揪住阮香凝的衣服,依恋地依偎在她怀中。阮香凝却是看着这个小娃娃,愁眉不展,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主人自己的担心。
董卓说喝酒那是真喝,没有什么宴席,也没有什么歌舞娱人,甚至连下酒菜都没有,就那么与赵充国靠在车边,抱着酒坛你一碗我一碗喝个痛快。用来下酒的唯有一戟一弓。弓是董卓给赵充国带来的雕弓,戟是赵充国当年赠给董卓的短戟,两人无一语谈及时事,只说起以往纵横凉州的旧事,不时放声大笑。
一坛酒喝完,董卓一抹嘴,上车就走。最后只撂下一句话,“你死,我替你抚养妻儿。我死,你给我收尸。”
程宗扬赶出来,董卓的战车已经旋风般驶远了。
“你们这是……闹掰了?”
赵充国摸着脸上的刀疤,破天荒地叹了口气,“老董不该来啊。”
金蜜镝以皇后的名义据守南宫,刘建以天子的名义据守北宫,董卓的凉州军目的成迷,这一天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三方都陷入诡异的平静中。
然而平静背后,三方都在拚命扩张势力。刘建接连下令,召集宗室、朝臣前来勤王。他诛除吕氏,赢得了一大批对外戚不满者的支持,据说连早已被边缘化的韦玄成韦丞相也派出家人,暗中出入北宫。这倒是件稀奇事,韦玄成不受天子待见,一向与吕氏暗通款曲,没想到这么快就改弦易张。
不少人闻讯都蠢蠢欲动,直到傍晚时分,宫中传出消息,大将军霍子孟入宫拜见皇后及定陶王。并且有传闻说,大将军陛辞时,携着车骑将军金蜜镝的手,指着北边声泪俱下,几近泣血,“太后垂帘近二十年,一朝被害,尸骨无存!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消息一出,准备投到刘建门下的臣子纷纷止步。
尚冠里,霍府。
霍子孟挠着头上的白发,口中啧啧连声,“老金急了啊。”
严君平道:“未必是金车骑的主意。散播谣言这种卑鄙的勾当,只有那个下三滥的大行令才干得出来!”
长秋宫。
程宗扬拍着大腿道:“这样的妙计,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也就是嫂夫人,能掐住这老狐狸的脉了!霍子孟整天躲在府里不露头,我让你再躲!”
唐衡道:“万一大将军出来辟谣呢?”
“他敢!”徐璜阴恻恻道:“大将军这时候出来辟谣,就是砸皇后和定陶王的锅!难道他还想投到刘建那贼子门下?哼哼,大将军是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眼下太后没了,他也不用担心再砸了牌坊。“诏狱。
高智商压低声音,对几名狱徒道:“……霍大将军那哭声,惊天动地!我在旁边亲眼看到的!大将军眼里流的不是泪,是血!是血啊,全是红的!”
高智商说着揉了揉胸口,一阵长吁短叹,然后道:“要不是我跟董司隶有点交情,这事我可不敢跟你们说。你们自己知道就好,千万、别、乱、传、啊!”
狱徒连连点头,接着便有人找借口离开大堂,一溜烟出去报信了。
高智商只当没看到。他一路走一路散播谣言,这会儿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舔了舔嘴唇,“宁大司农呢?还没出来?”
狱徒道:“放心放心。有董司隶的手牍提人,绝误不了你的事。”
说着一名狱徒
第(26/38)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