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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龙吟(第三十五集)

第(2/36)节
官员都来。夜里嘛,我年轻,就辛苦一些,头三天由我值守。往後是霍大将军和张公。”

    吕冀出言轻佻,视群臣如无物,就他布置的这些,说好听些,叫随心所欲,说难听点,完全是狗屁不通。汉国风俗极重葬礼,天子之丧更是重中之重,有一整套完备的礼仪。吕冀这番信口开河,根本不合礼制,说得更严重些,是以庶人之礼安葬天子。

    此言一出,殿内整个冷了下来,霍子孟木着脸,张汤看着脚下,都不开口。

    连那些与吕家关系密切的大臣也都闭上嘴,没有附和。

    金蜜镝一直伏地尽哀,此时挣起身,奋然道:“大司马此语,不合于礼。”

    金蜜镝身为车骑将军,位比三公,是朝中有数的重臣,而且身材高大,气势凛然,吕冀本来就对他畏惧三分,此时金蜜镝突然挺身而斥,原本得意万分的吕冀心头一慌,气焰顿熄。

    眼看吕冀露出慌乱之色,旁边一名穿着绣衣的官员挺身而出,“金车骑此言差矣。天子宴驾,大司马乃百官之长,自当主持葬礼,何来与礼不合?”

    金蜜镝只是指斥吕冀出言无状,安排的仪式不合礼数,此人一张口却把金蜜镝的指斥歪曲到该不该由大司马主持葬礼上,明显是在搅浑水,好替吕冀开脱。

    金蜜镝是朝中老臣,知道此时若是解释,正中他的伎俩,无事也被搅出是非来,挑起浓眉,“你是何人?”

    那官员对金蜜镝的怒火视而不见,不卑不亢地揖手一礼,朗声道:“下官绣衣使者,江充。”

    “你可知道天子之丧的仪式礼节?”

    江充圆滑地说道:“既然由大司马主持,自当由大司马定夺。”

    霍子孟终于开口,“大司马也要依礼而行,依你的说法,大司马就可以不讲礼数了吗?你这是佞臣啊,小伙子。”

    霍子孟开口,份量又是不同,江充被他当面骂成佞臣,别说还嘴,连回看一眼都觉得底气不足。

    吕冀乾笑道:“大家商量,大家商量。”

    就在这时,外面一片喧哗,有人喝道:“让开!皇后的车驾你们也敢挡!”

    吕冀脸上的横肉抖了一下,他扫了张恽一眼,然後疾步而出。

    赵飞燕乘着凤辇,在宫女和内侍的簇拥下穿过廊桥。她怀中紧紧抱着年幼的定陶王,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美目又红又肿。

    吕冀不情愿地双膝跪地,“臣参见皇后。”

    赵飞燕顾不上理会,匆忙入了寝宫。

    吕冀脸色阴沉下来。

    天子的尸身已经覆上白布,满榻的血迹却怎么也盖不住。赵飞燕一眼看去,如同当头挨了一棒,身形摇摇欲坠。

    後面一名宫女上前一步扶住她,顺势接过定陶王,交给盛姬看护。

    躲在藻井上的程宗扬鬆了口气,那名宫女正是罂粟女。她多半是在自己“走後”,前往长秋宫传话,正好逃过一劫。

    吕冀还在殿门处,沉着脸慢慢磨着步子。霍子孟只好道:“请皇后节哀。”

    赵飞燕颤声道:“圣上可是……”

    “属纩是臣亲手所验,”张汤哀声道:“圣上已然龙驭宾天。”

    属纩是把丝棉的轻絮放在死者口鼻处,检验是否已经身故。眼下大臣已经验过,又看到榻上的血泊,赵飞燕心底那点细微的侥幸顿时破灭。她双膝一软,跪倒在榻旁,泪水夺眶而出。

    吕冀狠狠盯了她几眼,眼底露出几分贪婪和一丝冷笑。

    张恽假惺惺道:“娘娘节哀,此间由大司马主持,娘娘莫哭坏了身子。”

    赵飞燕泪如雨下,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光了一样。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为何不呼魂?”

    以霍子孟的老辣,此时也禁不住面露诧异。这话若是旁人说的倒也罢了,可说话的竟然是定陶王,一个年仅三岁的稚子。

    “父王薨逝时,我记得臣子们在殿上呼魂呼了好久。”定陶王扬起脸,“姆娘,是吗?”

    盛姬也是满心忐忑,勉强笑道:“欣儿真聪明,记得真清楚。”

    霍子孟反应过来,连忙道:“回殿下,臣等正与大司马商议此事。”

    吕冀盯了定陶王一眼,板着脸,语含讥诮地说道:“臣正要命人呼魂。有劳定陶王提醒。”

    赵飞燕忍着泪,哽咽道:“圣上身体一向康健,不知为何会突然驾崩?”

    吕冀拉语调,“这个嘛——”

    话音未落,殿内突然有宫女尖叫道:“昭仪!昭仪自尽了!”

    殿后又是一片大乱,赵飞燕强忍着心下的惊惧,在罂奴的搀扶下走过去。殿侧的珠帘已经被人掀开,一条白绫从梁上垂下,赵昭仪穿着宫装,赤着脚悬在半空,地毯上倒着一张几案。

    一名宫女泣声说道:“奴婢一直在帘外守着,昭仪也没有说话,刚才听到声响,才看到昭仪已经……已经……”

    罂粟女匆忙道:“既然是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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