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案殇奇案(01-03)
第(11/20)节
男女琐事,待日后再审不迟吧?”
骆知县微微摇头,不以为然道:“昨夜之火起原因定与其府上这些分仍有关,倘若了了清楚,孟守礼死因乃及火因自明……”说到这里轻歎一声续道:“然时值此刻,这四人各执一词,无从印证,其内里必有不可告人之关联,却也是理不出个头绪……”师爷思索道:“大人,现如今此路暂时不通,不若我等改从下毒这一途入手如何?具方氏言讲,当晚孟守礼曾食酸梅汤、莲子羹及樱子,而常婆和小菊未曾辩驳,了来此言当真。小的以为前两者最为嫌疑,而樱子恐难下毒,不若……”说到这里轻歎一声道:“哎,只是那可恨的大火已将诸物焚尽,无从着手啊!”
知县大老爷果非凡人,值此一筹莫展之际,略一思量心中又有了计较,伸手招师爷言道:“近前来,本县这里有一计,你且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孔方舟闻听暗竖大指,微笑点头,领命去了。
大老爷沉寂半晌,待四周议论又起声音渐嚣,这才用惊堂木止住,朗声道:“孟方氏言孟守礼蓄意轻薄,孟安言孟方氏有意勾引,均无佐证,而方氏所讲小菊与孟守礼之故事更乏依据。然汝等四人均有毒杀孟守礼之可能。小菊、常婆你二人更可在食物中下毒,谋害性命!
至於孟方氏……”言及於此知县略顿,见方氏微抬螓首秋水望来无甚异状,这才续道:“……虽原因未明,然汝和孟守礼独处一室时刻最长,最是有时机投毒加害!”
“大人,小的冤枉啊!”孟安闻听此言立刻道。
“大老爷!”丫鬟小菊急道:“奴婢昨夜确曾送去酸梅汤,这是大少奶奶之喜好,奴婢我每天都送的,绝不曾下毒啊!”常婆也道:“是啊大人,老奴十七岁便进得孟府,可算看着两位少爷长大。不敢高攀,也算得上视同己出,怎会起了加害之心啊?倘老奴真要害人又为何要等到今日方才动手?”
只有那方氏呜咽声中诉道:“天啊,烦请你开口说句公道话吧,何以如此折磨妾身啊!”
“慢来慢来,本县审案自会秉公重证据实……”骆文斌眼见诸人情形,温言道:“实则天理自然昭彰,昨夜大火并非将一切尽数化为乌有……”说到这里点指堂下领头衙役:“马班头,速去后堂将证物取来!”
马班头深悉此案案情,被知县说的一愣,心道“何来甚么证物?”,正自踟蹰,突见骆老爷眼色一斜,立时会意,应道:“是!”快步奔后堂去了。
当骆知县说起尚存一件证物,下跪四人均觉意外,纷纷露出错愕神情。
更有下列百姓道:“有证物啊,原来还有证物,为何大老爷不早些拿将出来?”
又有人道:“骆青天终是骆青天,一片废墟之下竟能觅得物证,这也算是天可怜见了!”
知县徐徐长直身子靠回椅背,俯视堂下,郑重道:“尔等如有何未尽之言,此时尚且说的。现下不招,待片刻之后证物到堂案情大白之时,休怪本官判罚无情!”
怎奈世人多有侥倖心理,虽是有人心中惴惴,却无只言片语。
方才堂上堂下一片纷乱,值此却尽皆安静下来,无人再发一语,均猜度那耐人寻味的证物到底是何物事。就连方氏这委屈苦楚柔弱婉转的女子也停止了哭泣,静静等待即将到来之变故。众人似有预感,仿佛马上此间便会有一场暴风骤雨来临,至於谁将受灭顶之灾,谁又是将被殃及的池鱼,只有各怀心事暗自揣度了。
半晌,马班头果然捧着一只杯盏回来,众人见他小心翼翼之状,似生怕杯中物事遗落出来,都不知就里纳闷不已。
“将证物放於四人面前!”骆老爷吩咐道。
马班头依言照做后回归本列。
知县凝视堂下四人,微笑言道:“昨夜孟府之大火虽猛,然天公作美,本县自孟方氏房间位置之废墟中觅得一断裂的琉璃大盘,内有少许酸梅汤残余,想是塌落房梁将其掩盖支撑,才未被毁去。故此特将之置於杯盏之中,作为呈堂证供助本县找出元凶。”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事有凑巧,那盘酸梅汤居然尚存,真可谓天意难测。其间最为吃惊的要数丫鬟小菊,倘不是她用手捂住了嘴,恐是要惊呼出声了。
大老爷给在场诸人留下心底思量之空余,顿了片刻才指着丫鬟问道:“小菊,汝声称未曾下毒於这酸梅汤中,现在仍如此说否?”“是……是……是未曾下毒,我下毒做什么?不曾下毒!”丫鬟惶恐之态显见,却一口咬定与本案无涉。
知县朗声接道:“好,汝既如此说,现如今可当着本官面前将之喝下,汝之言语真伪立辨!”
实则此番说话之前,包括小菊在内在场诸人太半已猜出知县意图,然即便如此小菊仍不禁心惊胆裂般叫道:“不……不不,我不喝我不喝,不……”
这丫鬟眼神游离,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身子抖似筛糠,恰如风寒之人立於雪中,一抬眼间却见知县正用凛凛目光凝望自己。她知今时今日之境地恐难自圆其说,正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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