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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这玉陶笛看上去剔透晶莹,头上拴着红绳,其大小与环佩相似,可携挂在腰间。楚之见了这精致小玩意,心底自然喜欢,面上却也不好意思收下。齐墨坚决让与楚之,说这只是相救之恩的回报,不成敬意。
陶笛外观精致,音色也美,楚之对其爱不释手,偶尔还为伙伴们吹上一段。后来她又做了些点心让少爷的贴身小厮送去以致谢意。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关系日渐亲密起来。但毕竟主仆身份有别,一些流言蜚语难免在人耳边吹风,带着些张大其事的修辞。一日齐夫人把在院里吹曲儿的楚之叫进了房中,问了一些与流言相关的事由。
楚之在齐府少说四五年了,夫人对此无过多评惩,但最后却将楚之驱到了后院,与嬷嬷们一同做些针黹。
她在后院里呆了小半年,其中尝试过偷着溜出,但几次无果便放弃了。于是楚之与齐墨两人自此断了联系,玉陶笛也被忙碌的楚之闲置许久,最后被放进箱子里妥善收藏。而意想不到的是,阔别六年之久的姨娘,在其后的某一天里竟会突然出现在楚之的眼前。
从姨娘口中得知娘亲因病去世的消息,她顿时眼前一片漆黑。无了姊妹依靠,姨娘也熬不下去了,偷拿着两人六年内攒下的贵重书画首饰一一变卖,托人行便跑出了妓院,后又换了银两来赎楚之的自由身。
楚之走的匆忙,也没能与齐墨道别。她与姨娘两人一路匆匆向着西南,想去投奔一个远处家境尚且过得去的亲戚。
路途艰辛,道阻且长,又时值晚秋初冬,气温陡转直下。娘俩二人赶路时不巧绕到了妓院差人追捕的道路上,被逮了个正着。
然得道者多助,俩人幸得恩公相救,保住了性命,可又因此不幸丢失了路费。娘俩一穷二白身无分文,只得决定暂时逗留于此,当下开始考虑生计了。
☆、番外·尘寰梦·中
到现在楚之都还记得跪在冰天雪地里双膝麻木的触感。她兀自走神,一面泼了洗完衣裳的脏水。
晚间,得了清闲的楚之回了五六个女侍从挤在一起居住的小屋,只有她的姨娘和另一个姑娘围在火炉前取暖。
楚之走过去坐下。三人古往今来闲扯了许多,那位姑娘对楚之的遭遇深表同情,楚之到是不以为然。楚之身上带着玉陶笛,便即兴来了一曲。一曲毕,姨娘露出欣慰的目光,那个姑娘倒是听得高兴拍手叫好。
姨娘问楚之的箜篌是否耽搁了,楚之低头笑道:“怎能呢,毕竟是传家的乐器,从小熟练的。即便在心里也练过无数次了。”
于是她双手在身前端起,对着空气弹奏起来,姨娘跟着打点哼唱,旁边那位姑娘托腮安静聆听。
这位姑娘注视着沉醉在弹奏里的楚之的侧脸,与她脸上陶醉的神情,仿佛她手里真真抱着箜篌似的。清泉流淌般的琴音似乎从她的指尖流出,又逐渐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冬去春来,忽然而已。然后四月秀葽,五月鸣蜩。
一日楚之与女伴两人于白雪观门前扫地,女伴忽然道:“楚之,你知道吗?这观里无论身份贵贱,只要有天分,是可以去塾里旁听学习道法的。”
楚之道:“这我倒不知。”
女伴道:“一会儿扫完地,我带你去看看。”
楚之笑道:“好。”
原来白雪观里设有一间书堂,供年轻的道士和女冠一齐理论道法。观里无论卑贱高低的小厮丫鬟,只要是一心向道,便可自便旁听。这时楚之和女伴已经来晚了,书堂的窗沿下、游廊边、台阶上都已经坐满了听讲的人,老少男女,皆带着满足认真的神情,堂内传来书声琅琅。
她打从心里喜欢这种环境。之前在齐府不曾有接触诗文道法的机会,只有童稚在家里时的一些耳濡目染,这一切都令她心生怀念。
鱼楚之开始学习仙法。她于此道天赋异禀,又经常虚心请教观里的其他女冠,所以进步极快。而楚之自己也很快出落成了形容出众的玲珑少女。这日她打点好杂事,便又捧着一本真言,坐在观门前的老地方研习读书。
忽然远处的门内走出一位中年白衣道人,他面带愁容看着另一名黑衣道人,似是两人有些争执,他们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楚之。
“子琛,你这厢住了两日,便又要走了吗?”
“师兄,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星尘他也遇到了一些麻烦,他还在外面等我。”
“唉…我到听说了一些兰陵那边传来的消息。尘世人心散乱,人人自危,自求多福也成了奢侈……你好生照顾好自己。”老道人捋着胡子,仰天长叹,不舍地目送黑衣道人行礼告退。
她将这场景看在眼底,老道人的话也都一字不落的听清了。可这只是过眼云烟而已,生活里的一隅小事,楚之未曾深品其中的意味。
看书直到日落,她自行站起,小腿不知怎么突然抽筋了。
或许真如那道人所说,自求多福已是一种奢侈。明天与意外,你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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