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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的赤幾知县,做得好,朕另有重用;做的不好,知县都不必做了,回家读书杀猪去罢。”

    容涵之当即行礼道:“谢陛下!”

    聂琅略微颔首,目光转向他身边:“兰陵周曦是么?你呢,可也想去做知县么?”

    周曦垂着眼欠了欠身,风度姿仪便是宫中最挑剔的礼官也找不出一点毛病来,清雅的嗓音款款道:“既然状元郎不肯做那翰林文学之臣,也只好臣这榜眼来做了。臣自知资历浅薄,还是想在陛下身边多看一看,学一学,才敢独当一面。”

    聂琅也笑着道了声好。周曦又下意识地去看容涵之,却与容涵之的目光对上了,四目交汇,把彼此眼中的不以为然都看得清清楚楚。

    自此不相为谋。

    容涵之在知县任上做的出色,天子嘉许,从他所请,让他去做通判,做知州,六年后回朝叫他做兵部侍郎时,周曦恰从尚书台丞升任吏部侍郎。

    容涵之在外多年,政绩斐然;周曦平步青云,几乎从未出外就任地方。

    时称双璧。

    两人同时升官,庆祝的宴席也都办在天香楼,周曦已隐隐是世家新一代的领袖,容涵之却在朝中无甚根基。

    容涵之那处散宴的时候听到主厅周曦那边还在喧闹,他喝得多了,有些晕,在天香楼的花园里吹着凉风散心,转着转着有点迷路了,绕过一道假山,却撞见了周曦。

    一向风仪挺秀的吏部侍郎难得狼狈踉跄,扶着廊住艰难喘息着,手里紧紧捏着块帕子,容涵之走过去,隐约看见帕上有血迹。

    他一愣,紧两步上前问:“伯阳兄?你可还好么?”

    周曦像是才觉出有人,第一反映却是将巾帕藏回袖里,站直了身子笑得叫人如沐春风:“广川怎么在这里?他们倒不曾灌你酒么?”

    容涵之端详他难看的脸色,道:“我那里已经散宴了。”

    顿了顿又道:“可要我送你回去?”

    周曦仍旧是笑,却是摆了摆手:“不敢有劳,我那里的客人还都在呢。”

    容涵之蓦地说:“还回去喝,你不要命了么?”

    周曦微怔,却还是摇头:“不劳费心。”

    然后转过身,慢慢走了。

    容涵之几乎没能忍住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到底忍住了,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扭头走开。

    远远听到那主厅里头喧嚣更甚了起来。

    自容涵之回朝后,朝中局势越发暗潮汹涌,世家以周曦为首,寒门子弟则簇拥在容涵之身侧,在皇帝的支持下你争我斗。

    两人本就互看不顺眼,世家这边时常下绊子下得阴毒,容涵之便去找周曦理论,他一贯不是隐忍好性的,好几次几乎要动手,又被人硬是拦住。

    容涵之与周曦同年举试,同年做了侍郎,又在同一年做到尚书。

    最后双双拜相,周曦为首相,主文政,容涵之为次相,掌兵事。

    一年后,景帝大行,太子聂铉即位。

    聂铉体弱,又怠政好色,因他做太子时东宫侍读与讲书的多是世家子弟出身,自然被带偏了倾向,周曦越发擅专,处处打压容涵之。

    那些勾心斗角蝇营狗苟让容涵之既恶心又不耐,几乎有了去意。

    不想才改元边关便告急,道是匈奴犯边。

    皇帝难得升朝,依旧是病病怏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容涵之看着就觉得生气,不知道龙章风姿的先帝怎么养出了这么个儿子来。

    却听有人道:“向来首相主政,次相掌兵,如今边事峻急,当请容相出为北帅,以抗猃狁。”

    满朝哗然。

    说话的不是周曦,但容涵之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就站在他上首的周曦,如竹如玉的翩翩君子风度出众姿仪得体,也在看他。

    他忽然笑了出来,出列道:“臣愿往。”

    打匈奴也是做事,总好过在这臭泥潭子一般的京城里就这样对着昏君权相活活憋死。

    启程的时候无人相送,堂堂次相被排挤出京,都当他失势了。

    容涵之并不在意,乐得洒脱,可破天荒的,周曦竟在城外置酒送他。

    冠冕堂皇的话说了几句,周曦举杯欲饮,容涵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腕骨支棱,握在掌心里,竟有些硌得疼。

    初见时的如玉君子如今身量拔得更高,只是容涵之这些年也长了个子,两人连身高也相仿佛,只是周曦看着分明要更单薄些。

    周曦抬眼看着他,却见容涵之也在看他,四目相交,便听对方道:“听说你戒酒有几年了?那你还是好好戒着吧,毕竟性命要紧。”

    周曦用一贯清雅的嗓音温和款款地道:“北地风霜险恶,沙场刀剑无眼,此去一别,倒不知再见何期,这一杯酒,广川当真不共本相饮么?”

    容涵之蓦地笑了出来:“我会去北疆,不是因为你周曦排挤暗算,只因为我愿意去!未曾挂冠辞位,也不是因为我贪恋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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