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七章】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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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便也顾不上面子了,葱花、肉屑、饼酥、豆皮渣、黄瓜丝,一时间吃得满脸都是。
不过这大中午一个人生闷气,倒也不是没有所得:白浩远告诉我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家人还不能包容胡佳期,他就跟家里断绝关系。
我不评价他这决定到底是否正确,实际上我也想过类似的事情,而且不止一次,夏雪平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而且也不止一次:如果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都没被杀,都活到了现在的话,他们如果不同意我和夏雪平的情事,我很可能会带着夏雪平远走高飞。
「行啦,我下午很可能不回来了,有什么要事,给我打电话吧」「欸?那晚上那顿饭怎么办?」白浩远满嘴塞得都是卷饼,因此他的话我最初还有点没听清:「啥?什么『饭』?」他猛咽下一口,对我说道:「不是原定今晚,咱们的人去跟风纪处一起吃顿饭么?刚才我回楼里的时候,看见沈副局了,他还问我这事儿来着」我仔细想了想,闭上眼睛对白浩远摇了摇头:「这事儿就算了吧。
你好好哄哄佳期姐,然后晚上你带着所有参与侦破罗佳蔓一案的师兄师姐,咱们一组自己去搓一顿吧」「也是,有你和秦耀、杨沅沅那几个毛头小子、黄毛丫头跟那个什么方岳、马庆旸的事情在先,这饭没法吃」白浩远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儿也怨我,要不是俩月多以前,我非得上赶着帮着姓曹的寒碜风纪处的人,或许今天他们跟咱们相处得也不会是这样……」「算了,都过去了」但在我上车之后,这件事情,我还是在心里琢磨了好长一会儿。
马庆旸企图对我偷袭,并且打伤了秦耀杨沅沅,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风纪处的不对,但是按照中午从警务医院回来的许常诺和王楚惠的说法,除了丁精武是这两天有私事请了假,李晓妍跟莫阳虽然也去了警务医院,但只是去看了马庆旸他们,而秦耀他们的病房里,这二位连面都没露;尽管,我在昨天从霁虹大厦开车回家之前,在地下停车场里接到了他们三位分别打来的电话,在电话中我还请求他们能去病房看看那几个新入行的实习学警。
而我对莫阳用着已经进步很大、但仍不清晰的口齿对我说的那句话:「秋岩,对我而言,你是你,他们是他们,这不一样」——在这一刻,我仅仅意识到莫阳的这句话代表着一种不可缝合的撕裂,却还不知道,在这句话的背后,正预示着一场噩梦。
这一下午,我最先去的地方,是郑耀祖前妻和女儿的家楼下,我想从郑耀祖的前妻那里套出一些关于郑耀祖和罗佳蔓的事情,顺便看看这位前妻到底是否清楚自己前夫这么一个名人,会因为什么被胁迫到临时起意去杀人。
郑耀祖在万念俱灰之前还去了一趟前妻家,之后被我们抓捕末成而自杀,我一直觉得这不见得是巧合,而是他早就想好了死;这样一来,那么郑耀祖的前妻必然会知道一些东西。
但我站在走廊里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答。
「干啥呢,孩子?」可能是我敲门声太大,惊扰了邻居满头华发、穿着深蓝碎花袄的老妇人。
「哦,奶奶,抱歉了!那个……我是城建银行的,定期来给金卡客户做回访,请问……」我这么说,是因为郑耀祖自杀前的遗言,他一口咬定如果自己被捕必然也活不成,所以我既怕引起他前妻家里人和周围邻居的反感,又怕万一真的警察系统内部有问题,这样会打草惊蛇。
「你找她家啊?搬走了」「搬走了?」「对,前天晚上十点钟找人搬走的家俱,还把一些米啊、面啊、蔬菜五谷杂粮什么的都送给了我。
我自个一人儿住,跟她家关系也算亲近」老太太说着轻叹了口气,「唉,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以前的男人自杀了,跑来一帮记者天天不厌其烦地敲门,谁受得了啊?你说那男的也是,都那么有名的演员了,挣多少钱算多啊?偏要帮着别人搞什么转账外汇的事情,唉,那玩意我弄不懂,我也没听说过,但就不是啥好事,搞得那么贪干嘛……」「转账」?「外汇」?「您是说『洗钱』吧?」我脑子一转,对老太太问道。
「哦,对对!洗钱……这词儿你说说,钱还能洗……」洗钱,多么熟悉的字眼儿——「我听局里保卫处和经侦处那帮人聊天说,差不多有十年时间,咱们Y省方面,有人一直在让南港的黑社会,帮着通过英资背景的银行进行洗钱,数额差不多得有五个亿」「五个亿!这事儿有准儿么?」「英国的情报机构查出来的东西,你说有准儿没准儿?」……「那她们母女搬到哪去了,您知道么?」我又问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人家也没告诉我……」老太太话说到这,突然十分防备地看着我,「小伙子,你问这么多干嘛啊?你到底是不是银行的?……哦,你该不会是那个娱乐节目、小报的记者吧!告诉你,别来烦我啊!我最烦记者,好人坏人的事儿,你们这帮人就爱乱写一通,专门不让人省心!」我连忙摆摆手,对老人家解释道:「不不不,我真是银行的,我不是什么娱乐记者」但一看这意思,就算解释了,也不见得还能从老太太嘴里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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