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378-379)
第(4/6)节
不多时,妻蒋氏便被传唤上堂,跪在堂下回话。
“大老爷容禀,奴家那可怜的丈夫花了大价钱将这狠心的贱婢买了回来,还好心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这贱婢不知感恩,反而毒死亲夫,教我这孤苦妇人可如何活下去哟……”话说一半,蒋氏便哭哭啼啼个不停,花了妆容,湿了香帕。
“肃静,公堂之上成何体统!”王廷相一拍醒木,蒋氏被吓得止住了哭声,却还抽抽搭搭低声饮泣。
见这边问不得话,王廷相又问一边的丫鬟道:“春锦,苏三说那碗面是你端与她的,此话可实?”“婢子确是给了二娘一碗面,只因二娘子说官人夜半腹饥,却不知好端端的一碗面端回屋里怎会成了有毒的,奴婢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谋害主家,求大老爷做主!”春锦虽面带惊惧,话说得却还利索,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王廷相翻看着手中的验尸格目,道:“据仵作验尸所得,方争是被鼠药毒杀,方家可有此物?”“老爷明鉴,民妇自到方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有此毒物。”苏三急声道。
“二娘,前几日你不是说屋内有老鼠,要我给你买了一包么,怎地这就忘了?”春锦抢声道。
“胡说,你血口喷人!”苏三悲愤交加,疾呼道:“我若真要毒害官人,何必要在自己房中投毒,岂不是掩耳盗铃,不打自招!”这也确是王廷相疑惑之处,不想那蒋氏此时不再抹泪,突然厉声道:“还不是为了你那奸夫!”语出惊人,案件再生波折,王廷相惊问道:“蒋氏,事关女子名节,不可胡言乱语!”“她一个娼妇,还谈什么名节!”蒋氏冷笑一声,继续道:“这女子自打进门,便被安排独住,我那愚笨丈夫虽是每夜都要到她房中坐上一坐,却未曾真挨过她身子。”“这贱婢只说与人订了白首之盟,不能相负,若是我夫用强,她便一死了之,我那丈夫也是爱极了她,只是每日苦苦相劝,想是那夜逼急了,引她动了杀心。”王廷相愀然道:“苏三,蒋氏所言可是实情?”“此言不假,可方官人既无强迫之举,妾身何必恩将仇报,做此恶毒行径。”苏三轻拭眼角泪水,“奴家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得方官人开恩放过,与良人再续前缘,岂会自蹈死路。”“想来是你那情郎寻到此间,你二人恋奸情热,而那方争又不愿放手,便行此下策。”坐在公案下首旁听的韩文,悠悠然道。
“部堂所言极是,定是如此。”王贵对韩文的脑补倍加推崇,还不忘自承其过,“下官还是疏漏了人犯,不想竟是因奸杀人,幸得部堂与按院指点,顿开茅塞。”“不,民妇冤枉,我与他已许久不见,谈何窜通杀人,求大人做主!”苏三频频叩首,光洁白皙的额头上顿时一片青紫。
“苏三,你也无须惊慌,只要说出那情郎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本院若查出此人来路去处,攻讦之言自会消散。”王廷相虽觉韩、王二人言语无稽,还是问了一句,在他想来,那情郎远在京师,只要拘来问个清楚,此事便可揭过,至于真凶么,少不得还要一番暗访,王子衡已隐隐觉得这主仆二人配合默契,似乎有串供之嫌。
他却不知玉堂春心中苦处,王家籍贯山西,王朝儒若是赴试秋闱,此时便该在离此不远的太原,届时纵是能说清楚,满城谣诼传遍之下,王朝儒又如何应考,士林中又该怎生风评于他,这岂不误了他的前程,所以苏三只是摇头,矢口不言。
这般情境连王廷相都止不住有些怀疑,韩文等人的推测难道是真的,王贵更是一拍醒木,“如此刁妇,若不动刑,谅也不招。”“来呀,笞刑四十。”一只火签丢在堂下,早有站班皂隶拾签领命,不管苏三如何挣扎,将她按伏在堂前的马鞍样式的刑凳上绑好双手,从水桶中取出一根长二尺半,宽约二寸的竹篾,掀开朱红罪裙便要行刑。
“慢着,”王贵突然喊停,左右看了一眼,阴笑道:“去衣行刑。”“王贵,依照大明律法,妇人受杖可着单衣。”王廷相拍案而起。
“按台,下官自是熟知大明律法,也从不敢违背,今日之前断不会行此事,可蒙您及部堂指点,此案已由谋杀亲夫转为因奸杀夫,今非昔比呀。”王贵仍是客客气气地回话。
“子衡,遵照大明律,妇人应决杖者,奸者去衣,王知县也是遵法而行。”韩文微眯双目,缓缓言道。
“苏三,此时供出人名,还来得及。”王廷相心中不忍,出言提醒。
“冤枉!老爷开恩!”胆战心惊的苏三大声疾呼,又怎能唤回王贵的铁石心肠,一声令下,玉堂春只觉下体突然一凉,随即堂下便响起一阵吸气惊呼声。
如今绑缚的刑凳造型巧妙,前顷后高,女人臀部丰腴肥大,一按到凳上屁股自然高高撅起,此时红色罪裙撩至腰际,底裤也被扯到脚踝,半边内裈一经褪在膝下,圆润白皙的丰满臀部刹时破衣而出,两团凸起的腚肉一览无余,嫩生生,水灵灵,光洁耀眼,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满堂生辉,便是廊庑下看打的百姓们也个个长大了嘴巴,目光如火,一时间都直愣愣的停在女人的两瓣肥嫩白皙的丰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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