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四卷)】(336-337)
第(5/6)节
蜂飞蝶嬉,美不胜收。
一座白墙黛瓦的二层院落坐落湖畔,挑檐翘角,画梁朱柱,院内绿树成荫,鲜花怒放,湖石点缀、曲径通幽,恬静典雅,尽得江南园林韵味。
一阵银铃般娇笑,一条倩影提着裙裾在悬嵌壁画的空透廊庑中快步穿行,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着五爪龙衣的青年。
“慢些,小心别摔了。”
面带微笑的青年关切喊道。
石榴裙角在廊柱下一闪,女子抱柱露出半张娇靥,嬉笑道:“你倒是快些呀,追不上便罚你作诗一首。”
青年广颡隆额,气宇不凡,闻言眼珠一转,笑道:“好,若是捉到便罚你赋诗。”
“一言为定。”
女子转身闪入廊柱阴影内。
快奔了十几步,不闻身后有人追来,女子疑惑地回头张望,廊庑内空旷无人。
女子正在疑惑,忽觉腰上一紧,整个修长轻盈的身子被人从身后突然抱住,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还抓不住你。”
“哎呀,你赖皮。”
女子秀美姿容上泛起一丝甜蜜红晕,挣扎了几下,低声道:“快松开,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老夫老妻了,还惧怕人看。”
青年笑着打趣,脸庞向妻子晕红粉面上凑去。
女子玉面生春,身子轻扭了下,不再挣扎,合上秋水双眸,红唇微张,只待君尝。
“王爷,王妃,您二位游春回来了。”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二人好戏,女子急忙整理衣裙,男子羞怒地回首喝道:“大胆,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奴婢不敢,是王府有人来找王爷,已经候了一个时辰了。”
侍女吓得连忙跪下请罪。
“哪个不晓事的奴才,让他回王府等着,这杏花楼乃本王爱妃妆台,沾染不得俗务。”
侍女支支吾吾道:“是……是刘先生。”
“这个,”
青年滔天怒火顿时无法发作,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请刘先生先回王府,本王随后就到。”
“王爷,刘先生既来,必有要事,何必要他往返奔波,去见一见吧。”
女子柔声劝道。
“爱妃你这里……”
青年颇为不舍。
“踏青半日,妾身也乏了,小憩片刻也好。”
女子道。
青年点头应允,吩咐道:“请刘先生到观音亭叙话。”
转头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好好歇着,别贪玩。”
目送青年远去,女子转身回了小楼,几个侍女迎上行礼,在众人服侍下换了衣服,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白纱半臂,掩住香肌雪乳,便来到了书桉前。
吩咐侍女打扇研墨,女子铺开一张一尺见方的韧白高丽纸,提起笔来默忖片刻,星波流转,嫣然一笑,“有了。”***观音亭内,一名白袍儒雅文士头戴纶巾,手持羽扇,四望湖光水色,怡然自得。
“小王野游误时,累得刘先生久等,还请见谅。”
这青年正是封藩南昌的宁王朱宸濠,虽说还不到三十岁,论辈分却是当今皇帝朱厚照的叔公,却对眼前文士以礼相待,未有丝毫傲慢之态。
“不请自来,扰了王爷雅兴,该是学生请罪才是。”
文士欠身一礼。
“不知先生有何要事?”
朱宸濠问道。
“李老先生传来消息,南都大员又有变动。”
朱宸濠蹙眉,“什么变动?”
“因南京科道弹劾刘瑾一事,兵部尚书林瀚被牵连降官致仕,都御史陈寿上疏申救,系入诏狱,此外京师科道言官变动频繁,屡有锁拿下狱者,咱们所图之事不宜轻动。”
狠狠一捶掌心,朱宸濠愤愤道:“还指着这帮言官帮着造势呢,而今倒好,以前的银子都白花了。”
“以前的银子确是白送了不少,以后的嘛,可以花在刀刃上。”
文士轻笑。
“你是说——给刘瑾?”
朱宸濠浓眉紧锁,“他能帮上这个忙?”
“而今刘瑾大权在握,府部等衙门禀报公事,尽候刘府门前,自科道部属以下皆长跪见礼;大小官奉命出外及还京者,朝见毕后,必赴刘瑾处见辞;各衙门职官奏事,先将具红揭的红本章奏送刘瑾处,然后再给通政司上白本,有的奏本皇帝都未必传出。”
朱宸濠‘哼’地一声冷笑,“正德小儿这皇帝做得倒是轻松。”
“是以学生和李大人以为,与其和风细雨,不若一时倾盆,用足银子,一举功成。”
“便依二位先生的意思办吧。”
朱宸濠点头,“还有何事?”
“还有一桩小事,兵部主事王守仁被贬往贵州龙场途中投江自尽。”
“王阳明?他死了?”
“只见他的冠履衣物浮于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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